冯大司马没有过多停留,马不停蹄又向着下一站——上党——匆匆赶去。
相比于对此战有所疑惑的王含,同样是被冯大司马一手提拔起来的石苞,则是拍着胸口表态:
上党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,随时可以从太行陉和白陉进攻河内。
石苞的表态,让冯大司马有些意外。
不管是姜维还是王含,都曾对眼下出兵河北提出过自己的疑问。
唯独到了石苞这里,既没有对冬日出兵河北有一丝异议,也没有对在冬日里通过太行八陉这等难行险道提出疑问。
冯大司马不由地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仲容对此战有何看法?”
石苞对冯大司马这个话,脸上泛起诧异:
“大汉必胜,岂有疑耶?”
“哦?”冯大司马看到石苞这般理所当然的神情,脸上的神情比石苞还诧异:
“仲容有何高论?”
我都没有这个信心。
没想到石苞居然当真侃侃而谈起来:
“两军交战,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。如今天下群贼四起,但大汉仍是天下之正,大义名份所在,此可谓天时。”
“并州,天下屋脊是也。东瞰河北,南俯中原,如今汉攻贼守,太行数陉,皆可通行,贼人就算是能依关隘守得一时,然则岂不闻久守必失之理?此可谓地利。”
“自大汉讨贼以来,贼人先失凉州,再失关中,又失并州河东河南,君臣失和,权臣相争,不是仇敌,胜似仇敌。”
“贼人治下百姓,衣不遮体,食不果腹,士吏无不引颈望西,渴慕归汉,如大河奔海而不可收。”
“反观大汉,明君在位,仁爱有义;贤臣在庭,治国运筹;猛将在军,锐不可当;百姓在野,鼓腹讴歌。此可谓人和。”
“天时地利人和皆利,岂有不胜之理?”
听到石苞这一番话,冯大司马不禁拊掌而叹:
“仲容此言,委实是让吾心大定。”
不待石苞谦虚,冯大司马又略带有感叹的语气说道:
“太行八陉,三陉在上党(即太行陉、白陉、滏口陉),故而上党在此战中,至关重要,我原本还有些担心这里,如今看来,吾无忧矣。”
“镇南将军不日将会渡过大河北上攻打河内,上党这里,我就全权交给你了,你可见机行事,呼应镇南将军在河内的行动。”
石苞大喜,行礼道:
“喏!末将必不负大司马重托!”
冯大司马看向自家门下这个有恶狗之称的男人,脸上露出笑容:
“我相信你。”
河东上党的世家大族,都说石仲容是只会咬人的恶狗,但冯大司马知道,他的军略,同样是难得。
遥想当年此人初见自己时,就一口道破了曹真的意图。
这几年镇守上党,不但把魏延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,同时还把上党的地头蛇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如今长安北边的通邑也好,更北边的九原也罢,不少人口都是来自河东和上党。
上党的将士,也已经摆脱了上党一役的阴影,士气可用——若非如此,石苞也不敢说出随时可进攻河内的话来。
确定上党做好了准备,冯大司马这才向着最后的目的地太原而去。
太原之东,有一陉,名曰井陉,同时又被称为天下九塞之第六塞。
《吕氏春秋·有始》:“何谓九塞?太汾、冥厄、荆阮、方城、井陉、令疵、句注、居庸”。
兵仙韩信的“背水一战”,也正是发生在这里。
秦始皇的灵车,也是通过井陉回到咸阳。
因为井陉,有始皇帝下令开通的秦直道,所以它也是太行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