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纰漏,”说到这里,李恪自嘲的笑了一声,落在膝头的两只手紧握成拳,整张脸都变得惨白,“谁知、谁知那孩子从十岁起,便认定他该是前隋的皇子,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若不是我无能怯懦,如今早已复国的浑话。”
“天哪!”萧氏难以置信地用帕子捂住张开的嘴。
“我竟不知自己的儿子中竟还有他这样一个心思大的,”李恪的声音愈发疲累,他松开一只拳头,捏了捏眉心,“父皇同我说,李仁此生都断断不能再离开皇宫,他、他先前搜罗的那些前朝鹰犬爪牙的窝点也早已经被北衙六军踏平。”
“还活着就好,还活着就好。”萧氏拍着胸脯说道,无论如何,人还活着就好。
李恪忽然一把将萧氏搂入怀中,萧氏刚要开口说话时,便察觉到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了自己背上,灼得自己生疼,她再没说什么话,只是不断轻抚这李恪的背。
前些年,当初李愔还在长安城时,杨妃便时时与他兄弟二人说起前隋的事情,他心中清楚那些所为的复国大业不过都是杨妃的痴人说梦,可偏偏李愔却听进去了,不仅听进去,还被人挑唆着准备起兵谋反。后来落得一个被贬为庶人,从此不得在踏入长安城一步的下场。
可谁知,他方才安安生生过了几年,自己的儿子却又被人蛊惑着做出了此等犯上之事。
“殿下,没事的……一切都过去了……”萧氏一边轻抚着李恪的背,一边低声劝慰着。
从刚刚两人刚到正厅时便站在门外的李玮,自然是将两人的话都听到了,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长兄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,原本还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求人去为自己的长兄说情。可一旦知道自己的长兄做下的竟是此等犯上谋逆之事。心里的悲戚全部化为浓浓的失望,若非是他如此不知天高气候,自己的父王如今有怎会又变成几年前那如履薄冰的样子。
转身离开正厅外,李玮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蒙在枕头里面大哭了一场才终于平静下来。
哭过之后,李玮便沉沉睡去了。
这夜,萧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将李恪扶回了房间,她心中知道丈夫的苦闷,自然不愿让府中下人插手此事。
看着躺在床上虽然睡着了,却依旧很不安稳的李恪,萧氏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了李恪那不知所措的手。
睡吧,好好睡上一觉,明日再睁开眼睛时,便一切都还像如今一样。